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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8日 星期三

以黃偉文作品看Cookies,Twins形象的相似性

作者:楊影茹

黃偉文曾在《詞家有道--香港16詞人訪談錄》說道:「近十年做最多香港演唱會服裝指導的Thomas Chan曾經說過,一個歌手的形象,不在於她的髮型服裝,很多時候要看她在駕馭一套怎樣的歌詞。我寫詞的時候,大部份時間都有考慮歌手在世界上和市場上的定位。除非有時候我任性起來,或要遷就旋律就不在此限了。」#,可見歌詞和歌手本身的形象是密不可割的,本文將以黃偉文為Cookies和Twins填寫的歌詞,探究兩者形象的相似性。
  
TWINS和COOKIES的出道背景
1997年以後,由於金融風暴、非法下載及盜版問題,香港樂壇逐步萎縮,唱片銷量大不如前。
據IFPI資料顯示,九五年是唱片業最興旺的時期,全年唱片銷量多達一千六百一十萬張,總銷售額十七億元,但九年後,唱片銷量跌至五百七十萬張,只得九五年的三分之一,而到○七年,本港唱片業銷量再下跌百分之十七。業界相信,由於被網上非法下載歌曲及盜版活動蠶食,令唱片業銷量大幅減少#。由於粵語流行曲的市場日漸萎縮,唱片工業亦將銷售對象集中於較肯消費的年輕人身上,#轉向以年青人為集中銷售對象。於是,唱片公司仿傚日本偶像團體Morning娘,推出以流行性、形象性、青春性為特點的女子組合吸引年青人,正因Twins和Cookies的市場定位如此,她們的歌曲形象亦強調了她們和年輕歌迷的共通點。

偶像崇拜分兩種形態,表層性形態欣賞偶像的形像性(比如容貌、身材、髮型等等)和流行性特徵(如服裝、動作等),實質性形態認同重偶像的人格(如突出性格、言行及自身價值等)、氣質(如舉止、風度等)和成就(如個人成功、成功策略等)特徵。創造偶像除了打造外表的吸引力外,還要著重內在特質,而歌詞文本所建構的主要是內在特質。

黃偉文在Twins和Cookies出道首兩年所寫的作品一覽:
#2001年
Twins – 快熟時代
Twins – 明愛暗戀補習社
Twins – 愛情當入樽
Twins – 學生手冊
Twins – 有所不知
2002年
Cookies – 心急人上
Cookies – 紅組加油
Cookies – 曲奇自助餐
Cookies – 宇宙最強
Cookies – 曲奇聖誕歌
Cookies – 最後一塊
吳家穎@Cookies – 認住我
鄧麗欣@Cookies – 不要離我太遠
Twins – 大浪漫主義
Twins – 涉谷車站見
Twins – 二人世界盃
Twins – 發夢見到你
Twins – 活動教學
Twins – 高手看招
Twins – 人比人
Twins – 你是我的UFO
Twins – 百試不厭 

兩者的共通之處:
Twins和Cookies的歌詞所展示的價值觀、行為都和年輕人相似。

1.對戀愛又怕又期待的態度
黃偉文為Cookies和Twins所填寫的情歌,當中有不少都是以年青人對戀愛的憧憬為主題,如Twins的〈明愛暗戀補習社〉,敘事者「我」是求學時期的少女,對愛情有熱烈的追求和嚮往,對戀愛充滿疑惑,於是向先生、校長、各位發問有關戀愛的問題,希望有人指導甚麼是戀愛。歌詞中又多次把愛情和學科相提並論,反映「我」如同重視學業一般重視愛情:

先生早 校長早 各位早
誰共我研討 展開初戀的態度
AB君誰又會 待我最好?
談情可否當代數?
他七歲那天有多高?
歷史可否看得到?
他的舞跳得有多好?
會計科可會預計到?

另外,歌詞結尾重複四次「love」,更加強調愛情的重要:

History gives me love
Chemistry gives me love
Biology gives me love
So let me feel what is love

Cookies的〈心急人上〉也是以憧憬戀愛的少女為視角,敘事者的少女由六歲就已經渴望愛情,,同樣對戀愛充滿幻想和好奇,文本中出現了多組疑問句,表達少女對戀愛的疑惑,與〈明愛暗戀補習社〉的發問相似:

六歲就渴望愛情 有沒有害?
十分之喜歡 等不等於愛?
沒有睡掛住某君 什麼可遮眼袋?
六呎四吋半 又要怎麼去愛?

〈心急人上〉亦表露了少女對愛情的忐忑心態,敘事者因男生的飄忽感到不安,渴望揣測心上人的心理:

何解又怕又期待 坐立不安的愛
男生這東西 忽東忽西
他突然又 很可愛
要對付頑童們到底 要幾多愛?

這些情歌的敘事者身份通常都是少女或學生,情竇初開的他們視戀愛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部份,可是,學校提供的大多是理性的學科教育,較少研討感性的戀愛問題,即使請教長輩也反被勸告「嬉戲別要那麼早」,困惑往往不知找誰解答,情感長期受到壓抑,在缺乏經驗的情況下對戀愛抱著又驚又喜、又怕又期待的心情。正處於青春期的學生歌迷不難在Twins和Cookies的歌詞找到與他們共鳴之處。

ii.敢於追求的精神
不怕失敗、不顧一切是年輕人的本錢,Cookies和Twins的歌曲也有展示這種敢於追求的精神。

Cookies 〈宇宙最強〉
表演過息怎會次次搏到拍掌
每次要戀愛就有漂亮對象
打輸了一仗其實沒有怎樣
頂多搏命打多一仗

Cookies 〈紅組加油〉
就當拍拖 是場競賽 8000哩漫長競賽
看見她與他 難極還是留下來
隨便的分手 比廝守 也許會更輕易
至死不放手的快感 才是奇妙處
你可以換人10次 結果卻換來獨處
不要現在認輸 就算是障礙賽 亦撐住

Twins 〈二人世界盃 〉
情場裡比賽 猶如世界盃
碰上猛將 但我心不會灰
競賽不必勝利 只需要纏住你 Mark緊你 追貼你

以上三首歌以打仗、8000哩漫長競賽、世界盃比喻情場競爭激烈,文本中的敘述者即使在情路上撞板、遇到困難也不服輸,面對情敵的反應是「但我心不會灰」,堅持「難極也要留下來」,主張一一克服面前障礙。就算以失敗告終,也無悔嘗試,能夠體驗一下拍拖的感覺,曾經「纏住你 Mark緊你 追貼你」也很足夠,然後馬上振作,重新出擊。這些歌詞描繪的愛情世界是簡單的、純粹的,鼓吹著一種不一定要開花結果,只有眼前的滿足也可以的愛情,受了傷大不了「搏命打多一仗」。當然,現實的情況遠比歌詞描寫的世界複雜,這種近乎不顧一切橫衝直撞的戀愛觀,對成年人來說也許有欠考慮和成熟,不過,對年輕歌迷來說,這些歌詞提供了一種理想愛情的幻想空間,實現或補償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夢想或缺憾。
2.強調與年輕人的共同經驗
a.學院生活
Twins和Cookies的歌詞有不少是以學校為場景,自然把校園生活融入其中。

吳家穎 〈認住我〉
你笑我 毫無特色 一班中的一個
我說我 其實未只 得這麼多
偶爾會做錯功課 衫也偶爾襯錯
卻有個強項未輸過 Yeah...

Twins 〈活動教學〉
上課上到悶了 睇先生怎襯衫 日日亦是藍白 太平凡
數理化困住我 但願食飯時間 在校門外逛一逛

〈認住我〉的敘事者不甘只被當作班上云云同學之一,強調自己會唱歌的優點,反映求學時期的年輕人很在意同儕對自己的評價。〈活動教學〉的敘事者也是學生,歌詞描寫了學生上課時無聊、發白日夢的心態。學生歌迷在歌詞看到熟悉的情景後,會覺得自己有份參與在歌曲之中。

b.減肥
Twins和Cookies正處於瘦身文化盛行的年代#,歌詞的敘事者亦趕流行減肥。

Cookies 〈心急人上〉
渡假後四十吋腰 是否可推脂

Cookies 〈曲奇自助餐〉
什果撻芒果西米撈 布甸pancake o者喱donut紐約芝士餅占醬多 
樣樣都好得意 盤盤碟碟都好想試 
連肥八磅 我又相當之介意 
跑 無論跑幾個圈 仍然是胖了點 唔食一樣唔掂 
未夠飽 想瘦又靚只能餓 十歲開始經已未飽過 
任我點 只怕任我叫幾多  亦都不准吃 只准看

這兩首歌中「想瘦又靚」反映敘事者以「瘦」為美的樣準,對身材變胖相當介意,面對眼前喜愛的美食也只好忍耐,同時又以推脂、節食、跑圈種種等方法瘦身,總是無法滿意自己的身材,這些審美觀和減肥行為與時下年輕人的日常生活有連結。

c.叛逆心理

Cookies 〈曲奇聖誕歌〉
(我)想過開心聖誕 若然要有聖誕歌
開罐頭 聽到厭 就由我去唱首歌好過
給我新歌試唱 別重播陳年行貨
讓我去唱唱我的感覺 嘗試在悶場求突破

Twins 〈學生手冊〉
為何話我沒用 未曾讓我辯論 用紅字狠狠批判我未合標準
寫我的手冊中 為何是你的夢 這根本說不通/強權怎能服眾

年輕人有自己一套的價值觀,但往往不被傳統、主流或長輩接納,如〈曲奇聖誕歌〉書寫對主流聖誕歌和聖誕節的不滿,〈學生手冊〉寫對老師的不滿,歌詞中的敘述者和叛逆期的年輕人有著相同的遭遇,討厭成年人以他們的標準衡量自己,狠批他們未合標準,年輕人的不滿、激憤心情可藉著Twins和Cookies歌詞中表達,具有發泄作用。
總括而言,黃偉文為Twins和Cookies描寫的行為、所傳遞的價值觀和心態,都與她們面向的市場--年青人相似,她們的形象使年青人覺得偶像的和自己差不多,從而令年青人認同Twins和Cookies的言行及自身價值、激起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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