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詞:林夕
共渡著患難叫肩膊劇痛
而無人成為負擔心更痛
有人為怕告別春風 放棄過冬
每晚新聞幾百噸 誰將好景催促成惡夢
彷彿有沒有病痛亦有病容
為何被逼必須開心 逼得更悲
為何還未呼吸你便喘了氣
風雨急 歲月趕
每滴光陰一額汗
誰竟懶得抹乾
污跡應洗燙未洗燙
入夢時綿羊全變狼
不再講 人須經過甚麼 會更加強壯
一刻不開朗便沮喪
為失望而失望
這麼緊張的心 怎能放
在樂活道上那一對伴侶
如何疲勞仍沉溺工作裡
有人害怕再沒工作 無法進睡
哪個膽敢不進取
誰因安居不安而顧慮
走得太慢怕被這潮流沖去
#風雨急 歲月趕
每滴光陰一額汗
誰竟懶得抹乾
污跡應洗燙未洗燙
入夢時綿羊全變狼
不再講 人須經過甚麼 會更加強壯
何妨任陰影壓下來 心晴朗
Repeat #
時代令天空塌下來 更會珍惜 陽光
作者:黃俊英
〈時代〉收錄於古巨基2010年7月的專輯《The Age 時代》中,《The Age 時代》專輯的歌詞均由林夕和林若寧所填寫,道盡香港時下人和事的心聲。尤以林夕執筆的〈時代〉為專輯主打,可見這首歌具代表意義,筆者將以〈時代〉作時代意義的解讀。
共渡著患難叫肩膊劇痛
而無人成為負擔心更痛
有人為怕告別春風 放棄過冬
每晚新聞幾百噸
誰將好景催促成惡夢
彷彿有沒有病痛亦有病容
整首歌詞詞人用一種夢魘般的語言,寫下時代的心聲。歌詞起首已用「患難」、「惡夢」和「病容」概況勾勒出時下香港時代的黑暗色調,宏觀地寫出香港人「共渡患難」的縮影。「告別春風」一句,意指昔日美滿的日子已經離逝,香港人由憧憬到放棄「過冬」,被生活上各種擔憂衝擊著生活。「每晚新聞幾百噸」一句指信息量巨大,卻沒有帶來「好景」,而是將其催化成「惡夢」,是希望逐步失落的過程。這些負面的信息,深化了香港人的「患難感」。整座城市的人生活在這種氛圍下,在生理上自然感到「肩膊劇痛」、甚至「彷彿有沒有病痛亦有病容」,此乃無病呻吟的一種表徵,同時呈現時人灰暗的精神面貌。
為何被逼必須開心 逼得更悲
為何還未呼吸你便喘了氣
上節詞人從時代的宏觀面貌出發,勾勒時代的基本氣息,這節則落實到香港人的生活層面,從工作的細節描寫香港人生活上的壓抑。詞人面對社會各種環境的灰暗,不禁連用「為何」發出疑問,香港人似乎已經無意識地接受生活上的「逼迫」,在這種「逼迫」勞役下變得機械和麻木,最終走向悲劇的結局。「呼吸」象徵人的生命,香港人甚至找不到生存的理由,未有感受生命中最基本的氣息帶來的快樂,就已經被生活壓力擠壓得「喘了氣」。
風雨急 歲月趕
每滴光陰一額汗
誰竟懶得抹乾
污跡應洗燙未洗燙
入夢時綿羊全變狼
不再講 人須經過甚麼會更加強壯
一刻不開朗便沮喪
為失望而失望
這麼緊張的心 怎能放
副歌部分是詞人悲憤的抒情。「風雨急/歲月趕」、「每滴光陰一額汗」兩句,寫出時代發展的急速,也帶出這種局促的生活環境狀態是持久的,時代的氣候和成就用「汗水」來鋪設。再以「誰竟懶得抹乾/污跡應洗燙未洗燙」說明時間沒令生活面貌得到改善,「誰」是有能力去「抹乾」和「洗燙」的,卻因局促的生活而懶得去做,導致昔日的「污跡」,局促的社會面貌仍然存在,隱含詞人對香港人或執政者的批判。漠視不妥的地方令美夢殞滅,「入夢時綿羊全變狼」。面對無法扭轉的時代病態,人們的心情徹底失望,「不再講/人須經過甚麼/會更加強壯一刻不開朗便沮喪/為失望而失望」詞人憤慨地道盡固中絕望,都市人連自我勉勵的憧憬和理由也沒有了,甚至自圓其說的動力也不復還,只剩下「這麼緊張的心/怎能放」,仍然纏繞在心頭。
在樂活道上那一對伴侶
如何疲勞仍沉溺工作裡
有人害怕再沒工作 無法進睡
哪個膽敢不進取
誰因安居不安而顧慮
走得太慢怕被這潮流沖去
詞人由工作和居住兩方面刻劃時人的憂慮心態。「樂活道」位於香港島,是白領工作的地方。「樂活道上那一對伴侶/如何疲勞仍沉溺工作裡」,意指白領下班後仍然埋首工作,伴侶絕少時間相處,「哪個」指出香港人害怕在工作上不夠進取而被解僱,因擔憂失去工作而失眠,工作仿佛成為生活中最重視的「伴侶」。「誰」泛指社會上不能安居的一群,為無立錐之地而惶恐。「走得太慢怕被這潮流沖去」呼應逼迫的社會氛圍,步伐不敢放緩,造成精神緊張。詞人以三個對比作諷刺,有工作的人害怕失去工作、安住其中的人住得不安、走得太慢的人實為反比時人的步伐急促,香港人生活在不同的憂慮當中。
何妨任陰影壓下來 心晴朗
雖然整首詞都充斥都社會不公諸種現象的批判、以及詞人負面的情感宣洩,但詞人在副歌部分更改最後兩句為「何妨任陰影壓下來/心晴朗」,詞人勉勵時人目前不要懼怕陰影壓下來,要保持心情愉快。
時代令天空塌下來
更會珍惜 陽光
最後又以「時代令天空塌下來/更會珍惜/陽光」兩句作自我開解,儘量時代的不安與灰暗如天空一樣廣闊,但最終亦會有「塌下來」的一天,「陽光」借代困境即將過去,希望會重臨,表達詞人對未來時代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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