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婉婷
提到〈蝶變〉的歌詞，不得不提及電影《蝶變》。電影於1979年7月20日上映，是徐克的首次執導作品，亦是「香港新浪潮」的代表影片之一。於當時來說，〈蝶變〉是很新的類型電影，主要是徐克以科學的角度解釋武俠世界，顛覆以往武俠片的敘事形式。而〈蝶變〉便是電影的主題曲，出自林子祥於1979年的專輯《抉擇》。
關於〈蝶變〉一詞，與電影名稱《蝶變》相同。電影以蝴蝶殺人為貫穿故事的主線，詞名〈蝶變〉的「蝶」可解作殺人的蝴蝶，「變」則是電影「蝴蝶殺人之謎」，也是武林不斷變化之意；亦出自電影中，米雪扮演的青影子其中一句對白：「沈家堡慘遭蝶變」。
主題曲在電影中總共播放了兩次，分別在電影的開場和結尾。開場是由「平地烽煙」至「有誰痛悲」，結尾則由「平地烽煙」至「未知網中原是你」。歌詞與電影之間的共同之處，在於電影的節奏，要在只有109字的歌詞包含90分鐘電影中的所有元素。包括電影類型 (武俠、科學、懸疑)，故事中的種種謎團 (霸橋血案、蝴蝶殺人、鐵甲人的身份、冶金術、天雷堡與田字號的決鬥)，故此歌曲必須配合劇情節奏，非常緊湊急速，短短109字的歌詞就要概括上述所有。
歌詞與電影內容的關係是十分緊密的。由開場播放的歌詞，與電影畫面扣緊。首先，電影畫面以水比喻武林，配合方紅葉的開場白：「表面上是干戈停息；實際上，暗流湧現」，而歌詞的「平地」，就是指畫面中的水很平靜，實如「一片血腥味」，畫面後方的水流就像歌詞中的「烽煙」一樣，充滿暗湧。「瞬息生死／轉眼要分離」，配合電影畫面的蝴蝶，其飛去停留正是武林中萬變莫測。首兩句歌詞主要點出武林的變化，乃是自然界的定律，作為提綱挈領，向觀眾概略指出故事：武林上將會有大事發生。
接著「有心走避／置身網外／未知網中原是你」，配合電影中在岸邊停留的蝴蝶，實指是方紅葉。因為方在開場說：「對於武林而言，我只是一個寫書的人，但是往往由一個局外者，變成一個局外人」，所以方在沈家堡事件上，是「有心走避」，不想牽涉其中，故「置身網外」。偏偏方亦是一個撰寫武林記事為生的人，連自己身在網中也不自知，可見方紅葉在蝴蝶殺人事件中，他不止是旁觀者 (沒有參與當中的打鬥)，更是敘述者 (撰寫《紅葉手扎》)。歌詞中的「網」，廣指武林，亦可指包圍沈家堡的網，也可指蝴蝶殺人事件。而歌詞中的「你」可作泛指，包括田字號、沈家堡和天雷堡的關係；亦可指蝴蝶隨處出沒，殺機無處不在。
歌詞由「胡亂推測」至「有誰痛悲」，進入電影劇情中段，隨著故事發展，歌詞中段所指的，是沈家堡內的眾人之心理變化。「胡亂推測」、「猜忌」，是指電影中的懸疑推理過程。對於蝴蝶殺人一事，令人滿腹疑團。如「兩個阿知」、天雷堡的人三缺一、鐵甲人的出現及其真實身份、沈 夫人遇襲等等。「信心消失」、「卑微」，配合電影節奏的起宕，指方紅葉、田風、青影子三人每當在查案有眉目之際，線索突然消失或另起疑團，均令人沮喪、失落。去到「誰料」一詞，令劇情急劇轉變，「迷香撲鼻」真相大白，原來是沈 夫人的御蝶術，聞後「倒下」「不起」，亦令沈 夫人遭到主使者──沈青殺害。「有誰歡喜／有誰痛悲」是對真相大白作出小結：任誰沒有在蝴蝶殺人事件中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再引伸指出武林爭鬥、撕殺內鬨，全因貪念作祟。欲求得益甚多，貪得無厭，豈會有歡喜痛悲？或只有殺死沈 夫人的沈青才能夠體會失去摯愛的感受。
真相大白之後，劇情步入尾聲。「無限蹺蹊」指蝴蝶殺人的謎底已被解開，全是沈青 夫人設下來的暗算，之後便是天雷堡與田字號的最終決鬥。在決鬥之前，田風與方紅葉離別，指出決鬥事在必行，故「心裡有準備」。在決鬥的背後，三人各懷鬼胎，但相同目的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最後竟變成同歸於盡，故有「結果相反／只有更驚奇」。
「成敗如煙似霧／經歷無數血路／眼前光景／似是似非」此段歌詞與第一段歌詞首尾呼應。「瞬息」、「轉眼」、「未知」呼應「如煙似霧」、「無數」、「似是而非」，六組詞語的性與全是不可知，飄忽的跳躍詞，再一次強調武林中的變化，是自然的循環。「血路」和「一片血腥味」呼應，和方紅葉旁白：「武林的路是用血鋪出來的」、電影開首河流和片尾沙漠的屍橫遍野的情形完全吻合，故此總結出：武林的生死成敗分離，乃至利益權力鬥爭，總教人執迷不悟，但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
參考資料：
彼此不要羨慕：[新30影18] 蝶變
Cinespot動映地帶：蝶變
蝶變＿百度百科
電影蝶變片頭與片尾片段：土豆網
武．這個世界：引人入勝的主題曲林子祥的〈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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