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失意空間──小美〈下雨天〉主題分析

作者：馬麗娟

小美，原名梁美薇，香港樂壇著名女經紀人及填詞人。她喜歡以風、雨的意象填詞，謂雨點能沖洗去她心中的煩惱，也能給予她寫作靈感[1]。

〈下雨天〉是小美其中一首以雨為題材的歌，分別有Blue Jeans（藍戰士）的男聲合唱版及Blue Jeans與林憶蓮的男女對唱版。本文以為男聲版與男女合唱版可以演繹成不同的故事，前者說的是一人在雨中的徬徨和迷失，後者則是一對男女對愛情的不同體會。本文將以前者作為文本研究中心。

Blue Jeans 版本

又獨行舊地 遇著攔路雨灑遍地
路靜人寂寞
這痛哭的雨途人懶去作躲避
這雨中失意空間 點點雨似滲出眼淚
我置身失意空間
盼雨水沖去彷徨愁愛愁思心碎滋味
對昨天心已死 只想不記起
遺忘眼裡暗帶著希冀
在某雨夜我心愛別離
置身雨中哭泣作逃避
仍然情深我未淡忘
看見雨點假想她在旁
風急雨下假裝上路忙
那知我心沒法可釋放
仍懷念你一再往後看
愛已碰灰 雨也變灰
深宵雨裡陌路徘徊
孤單的心開著舞會
這個雨天 無言流了淚
急風送陌路人 雨中歸去
夜雨催促歸去
愛已碰灰 雨也變灰
深宵雨裡陌路徘徊
孤單的心開著舞會
這個雨天 無言流了淚
急風送陌路人 雨中歸去
傷心小雨淹心裡
愛已碰灰 雨也變灰
深宵雨裡陌路徘徊
孤單的心開著舞會

歌詞出處：
http://www.xiami.com/song/detail/id/175112

這是一個在雨夜的故事。首句「又獨行舊地遇著攔路雨灑遍地」寫詞中人獨自一人，再次踏上過去與情人走過的路，但大雨的灑潑阻擋他的前進，就像過去綑綁著他。「又」有不止一次的意思，可見詞中人已非第一次想起舊情人。
　
「路靜人寂寞／ 這痛哭的雨 途人懶去作躲避」，雨夜街上很靜，詞中人一個走著倍感孤單，而他的心情，就如這場大雨，很想來一次痛哭。然而他跟街上的人一樣，沒有去作躲避，他告訴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很多事避不了，也控制不了，還不如爽快地走過這場雨。「懶去」有故作輕鬆的意思。

「這雨中失意空間點點雨似滲出眼淚／我置身失意空間盼雨水沖去」，詞中人沒有避雨，在大雨迷濛間，茫然看不清前路。「點點雨似滲出眼淚」呼應「這痛哭的雨」，此刻詞中人徬徨失意，他的思緒就如雨般細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希望雨水可為他沖去不快記憶和心情。詞中人「對昨天心已死只想不記起」，以為自己很瀟灑，可是仍被雨天的鬱結勾起與情人分別後的傷痛，徬徨、愁懷、愁思、心碎的滋味一時間通通湧現，真希望雨水可以掩蓋自己的淚水。

「在某雨夜我心愛別離／置身雨中哭泣作逃避」詞中人想起某個雨夜與心愛的人別離，他在雨中哭泣不願被人知道。他對於情人仍然情深一片，看見雨點就想起那夜和情人，甚至幻想她就在現場。「風急雨下」催促行人快離開，詞中人亦假裝與其他行人無異，他知道日子需要照常過，那知他的心卻始終「沒法可釋放」，老是回看舊路，想著過去。此時的天是灰色的，就像他在愛情路上碰了一鼻子灰。

詞中人在「深宵雨裡陌路徘徊」，這條陌路已沒有情人，只有自己孤單的心，他在徘徊在迷茫，那徘徊不定的步伐像在跳舞，而且是他自己一人的舞會。　

這個雨天真是無言，淚不斷的流，急風、夜雨再次催送詞中人這個陌路人收拾心情並歸去，但他的心始終有股不能排遣的鬱結，傷心小雨繞在心裡，下個不停。

整首詞塑造了兩個失意空間，一個是詞中人的內心，他因為與情人的分開，孤單、傷心又徬徨；另一個是大雨滂沱下的迷濛環境，當詞中人選擇不打傘（或是沒有帶），雨中茫然不清的前路、細碎的雨絲此刻就把他困著了，讓他疑惑。想要前進，忘記過去，卻不知何去何從，進而引發一番內心矛盾。到最後，他感覺到雨的催促，才無奈地離開。因此，雨的意象令詞中的情景與詞中人的思緒完全結合。
小美說，雨點能沖洗去她心中的煩惱，看來此番話也不是個個適合。



[1]黃志華、朱耀偉：《香港歌詞導賞》（香港：匯智出版有現公司，2010），頁169。



參考資料：
黃志華、朱耀偉：《香港歌詞導賞》（香港：匯智出版有現公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