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強的等待美學

姓名：黃俊揚 

        以等待為主題內容的文學作品自古以來都繁多，而當中所涉及的內容甚至描寫方式的美學部份亦略有不同。而這篇文章將集中於討論林振強描寫等待題材的歌詞如〈零時十分〉、〈傻女〉、〈假如讓你吻下去〉、〈秋來秋去〉的美學部份。

        〈零時十分〉是林振強其中一首以等待為題材的作品。〈零時十分〉所描寫的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等待。歌詞中的女角在默默等待下最終只能「呆呆獨坐直至六時 拿著兩杯暖的香檳說Happy birthday to me」的結果。獨自一人的呆坐，兩杯暖的香檳實際上是襯托出內心因為等不到愛人的冷冰冰。這一種等待對於詞中人而言是淒美的。在林振強筆下，這種無結果的等待是一種「癡情」的表現，將這種「癡」寫得淒美。淒是寫出獨自一人過生日的可憐，一直等待著愛人回來與她慶祝，最後陪伴自己的只有窗外的冷風、細雨，美是氣氛營造，畫面建構下的美。

        〈零時十分〉的精妙之處在於全首歌詞以一幕幕情節體現時間的推移，等待的過程。林振強在〈零時十分〉並沒有刻意使用「等待」、「等」的字眼。若使用「等待」、「等」，無疑可以令人清楚歌詞中的內容，但在林振強的〈零時十分〉將其等待美學發揮極致，以「凍的香檳」因為時間流動而變暖。詞中的行為動作如「呆望」、「呆呆坐」就反映出等待時的心情是沒精打采的。甚至以周遭環境的刻劃如一場「夜雨」正好襯托等待的心情。這一種以不用「等待」、「等」字眼去表現等待的美學手法，與王維《鳥鳴澗》那種「月出驚山鳥」相似，都是以「不寫之寫」，突出所表達的主題。《鳥鳴澗》的主題是靜，在〈零時十分〉中的主題則是等待。

       林振強的等待美學並不局限於一種手法上。在〈傻女〉寫女角即詞題中的傻女借毛衣重溫昔日與分手戀人的一切，表現出難忘舊愛，等待舊愛回頭的一面。這種等待的美學是將等待的情感投寫於他物之中，並不是一種直接描寫等待的方法。以情感投射的方式所寫的等待，表現出的美學色彩可謂更加濃厚。林振強描寫失戀女人借舊愛的毛衣「快樂地重飾演某段美麗故事主人」，表現出其癡情及等待舊情復熾。通常而言，癡情女人所持守著的都是一種等待又等不到的美學態度，只能如〈傻女〉歌詞所描寫般將情感轉移他物上。

        林振強為林憶蓮寫的〈假如讓你吻下去〉是一首等待愛情來臨的女人自白。詞中人希望得到愛，才會有「其實盼醉下去　醉下去   人生清醒眼淚令人倦　令人累」的感受，但又害怕「交出整個心   會否只換到唏噓」表現等愛女人心情的矛盾，詞中加上「浪漫程序」、「醉下去」等字眼，實際上是要營造浪漫的美學境界。

       當然林振強除了以情節的描寫、細節的刻劃體現出等待美學外，仍然有直接運用「等待」及「等」字眼的歌詞。如〈秋來秋去〉、〈再生戀〉、〈激情〉、〈結他低泣時〉等。在同樣是葉蒨文作品的〈秋來秋去〉，林振強以他人的問句表現出女人等待，從「旁觀者清」的角度體現那種等待不該等的人的不理性。亦有通過外在環境營造美學效果，如「秋來也秋去　千千片紅葉跌墜   如完成淒美的程序   秋來也秋去　我似秋空虛   只有信會跟你再共對」就是描年一年又一年的秋天過去，紅葉都飄落一地，為的就是完成一種淒美的等待程序，這個就是林振強所寫的等待美學。

        從上述四首歌詞中，可以感受林振強在等待美學上的功夫。他能夠善用不同手法體現出其等待美學，將等待美學發揮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