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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20日 星期五

周耀輝《透視》的歌詞細讀

作者:黃晨勇


1.世界沒有孔雀 你會看到知更鳥嗎
  世界厭棄鑽石   你會發覺沙的美好嗎
  若是現在問你 欣賞我嗎
  或是純粹 觀賞我嗎 

       《透視》此歌用了很多疑問句,如「世界沒有孔雀,你會看到知更鳥嗎?」、「世界厭棄鑽石,你會發覺沙的美好嗎?」、「若是現在問你,欣賞我嗎?」、「或是純粹,觀賞我嗎?」等。它的目的是要令聽眾思考。據周耀輝自己所說:「我一直以為對很多事情,不一定只能循著一個途徑去思考的;希望聽眾可以解讀出不同的意義。」其次,詞中又運用了對比的手法,如以孔雀的大來比知更鳥的小、以鑽石的矜貴來比沙的普通等。它以美好的東西來映襯一般的事物,從而突出了一般事物的不平凡,令聽眾開始反思平日不曾留意的東西。再者,周耀輝又利用了詞與詞之間的些微差別來表達他的想法,如「欣賞」和「觀賞」二字,它們的分別很小,但若真的要比較,那麼我們可以從「內」、「外」兩個觀念來到劃分,因為「欣賞」指的多是內在的,而「觀賞」指的多是外在的。由此我們不但可以知道詞人想問:「究竟你是喜歡我的外在,還是我的內在?」這個問題,而且還可以看到詞人用詞之細膩。

2.長裙極黑 願望極藍
  不想身邊的你看漏眼
  紅鞋極花 寂寞極難
  十萬件衫 穿不上心間

       在此段,我們可以看見詞人總共用了4個「極」字,這種手法大概是想表達詞中女主角內心的強烈盼望:看穿所有我的心意。而歌詞中的「長裙極黑」、「紅鞋極花」則為了表現女主角希望吸引對方的心態,希望身邊的你不會看漏眼。然而,女主角知道這個願望是極「難」實現,而她的內心將會如「藍」色般寂寞。為了表達這種複雜的情感,詞人運用了借音的方法,把原本的願望極「難」;寂寞極「藍」改為現在的願望極「藍」;寂寞極「難」。這使聽眾產生一種陌生感,令他們重新思考字詞裡的深層含意。至於「十萬件衫,穿不上心間」則較為直接地表現了女主角的心很想讓對方知道,就算十萬件衫也遮掩不住的心理。

3.叛逆暴烈或要高貴冷艷 公主的新衣原來願透視
  如能望著望著便看穿所有我的心意
  要是真的要知 以為不講也知 會望見

       「叛逆暴烈或要高貴冷艷」,好像女主角要給對方選擇,問對方究竟喜歡怎樣的自己,是叛逆暴烈的?還是高貴冷艷的?由於女主角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所以決定透視自己,讓對方明白自己好了。女主角認為如果對方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心意,只要稍微望望便會看見,一點也不難。

4.世界或有魔鏡 我會照出真的愛嗎 
  你說我最漂亮 你有看過不想看的嗎 
  若是現在問你 欣賞我嗎
  或是純粹 觀賞鏡花 

       此段與第一段一樣,同樣用了很多問句,其目的亦是為了要令聽眾思考。不過,這段也有其特別之處,特別在於把對方幻想成魔鏡,並且對女主角說:「她最漂亮。」由於魔鏡不能自己照自己,所以不能照出女主角的真愛(魔鏡,女主角深愛的人)。再者,因為魔鏡只看到表面,所以女主角的內心,魔鏡根本看不到,更不用說看到不想看的東西。另外,在最後一句,詞人利用了「鏡花」來比喻女主角,認為女主角的愛人只是看見女主角的表面,而不是她的內裡。女主角的愛人對於女主角的認知,只限於鏡花水月,虛幻泡影。

5.眉毛極黑 雜念極煩
  不想身邊的你看漏眼 
  外面是花 入面是誰
  十萬件衫穿得再多 穿不上心間

       至於「眉毛極黑,雜念極煩」,則反映了女主角的心事重重。由於內心紊亂,雜念極煩,所以女主角經常皺眉,而經常皺眉則使眉毛變黑(皺眉時,眉毛會變得較為集中,產生看似變黑的效果)。其實,女主角的煩惱只在於想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因為對方現時只看到那花般美麗的外表,其內裡是什麼,他根本不知道。女主角很想讓對方知道她的內心,想讓的程度比之前的更加強烈,因為現在就算多過十萬件衫也遮掩不住她的期盼。

6.*叛逆暴烈或要高貴冷艷 公主的新衣原來願透視
      如能望著望著便看穿所有我的心意
      以為很想你知 最後不講也會知

       這段想表達的東西大致和第三段相近,都是以給對方選擇為開首,都是想說女主角的內心願透視,但不同的是今次女主角的內心開始出現矛盾,她雖然很想對方知道自己的內心,但又怕對方知道後會不接受,心情非常忐忑。然而,女主角也明白,就算最後不講,對方也會知道,因為時間會說明一切。

7.傲慢荏弱或要親切自然 公主的新衣原來願透視
  如能望著望著便看穿所有我的精緻 
  我在你眼前 你是否望見

       和上一段同樣,首先給對方選擇,跟著說女主角的內心願透視。不過,這次的選擇由之前的「叛逆暴烈或要高貴冷艷」,改為現在的「傲慢荏弱或要親切自然」,而女主角內心的透視程度,在這次則更進一步,因為如果這次對方有細心觀看,對方不但會望見女主角的內心,而且還看得更精緻。可是,此時的女主角已開始失去信心,因為她問的問題難度漸漸降低,低至發問:「我在你眼前,你是否望見?」這樣簡單的問題。

8.重唱 *
  傲慢荏弱或要親切自然 公主的新衣從來盡量透視
  如能望著望著便看穿所有我的精緻
  著什麼的襯衣 有什麼的意思 看便見

       最後一段同樣以給對方選擇作始,而女主角的內心則由「原來願透視」變為「從來盡量透視」,說出她已盡力把內心透視,但為何對方仍不知道?其實,無論穿著什麼的襯衣?有什麼的意思?只要對方用心、留意,便會清楚明白,便會知道女主角的內心如何。

       總括而言,言是不能盡意的,語言是有局限的,而人一生總有很多東西想說,想表達,但奈何人們永遠不懂得如何說,如何表達。因此,為了讓對方清楚明白,認真體會,我們需要將自己透視,把隔在我們之間的厚牆掃除,做到「看便見」的境界。


參考資料及文獻目錄:

1.          黄志華,《香港歌詞八十談》,香港:匯智出版有限公司,2011。
2.          黃志華,《香港詞人詞話》,香港:三聯書店有限公司,2003。
3.          黃志華、朱耀偉,《香港歌詞導賞》,香港:匯智出版有限公司,2009。
4.          黃志華、朱耀偉、梁偉詩,《詞家有道:香港16詞人訪談錄》,香港:匯智出版有限公司,2010。
5.          馮應謙,《歌潮‧汐韻:香港粵語流行曲的發展》,香港:次文化有限公司,2009。

參考網頁:
1.          很好很強大的周耀輝作品集: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3161762/
2.          藍色知更鳥-PPS影視百科:http://q.pps.tv/tag_single_bk.php?wiki=32264
3.          把知更鳥變為藍山雀:http://www.inex.twmail.net/temp/p01/185.htm
4.          魔鏡歌詞網:http://moji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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