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歌詞研究小組: 當「兵」的悲歌

2012年4月19日星期四

當「兵」的悲歌

作者：余家宏

近幾年的香港，出現了一種名為「兵」的男人，這個看似新穎的物種原來在九年前已經可以找到他們的痕跡。2003年梁漢文發表了《十號》，當中的一首〈七友〉唱到街知巷聞，現在重溫這首歌時，便不自覺地將歌中的主角歸類成「兵」。我們首先看看歌詞，發掘一下主角當「兵」的特質。

為了她　又再勉強去談天論愛
又再振作去慰解他人
如難復合便盡早放開　凡事看開
又再講　沒有情人時還可自愛
忘掉或是為自己感慨
笑住說沉淪那些苦海　會有害

分析：我們可以從這一段中發現主角一個單身的男子（兵），他會為自己喜歡的女性（娘娘）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安慰失戀的娘娘。這個兵曾經勸娘娘與男友分手，又自嘲式的安慰娘娘沒有情人時可以自愛。苦笑自己沉淪在沒有結果的的苦海，但卻不願抽身離去。

＊因為我堅強到利用自己的痛心
轉換成愛心　　抵　我對她操心
已記不起我也有權利愛人＊

分析：娘娘通常不會對兵產生愛意的，但兵無論如何都會迷戀著娘娘，那怕娘娘已經有男朋友。所以面對娘娘失戀，只能放下心中的傷痛，去安慰著娘娘。在不斷重複「娘娘失戀＞兵去安慰」的時候，在為兵的一方潛移默化地將自己徹底地成為兵，失去談戀愛的資格。

＃誰人曾照顧過我的感受　（未問過她　有沒有理我的感受）
待我溫柔　吻過我傷口
能得到的安慰是失戀者得救後很感激忠誠的狗

分析：每次娘娘找兵都只是有事要他們幫忙，或是填時間，或是失戀找安慰。娘娘大致都知道兵是對她有意思的，但她從不會正視那些兵，認為他們只是公具。所以娘娘是不會在乎兵的感受，「待我溫柔　吻過我傷」只是兵的幻想。最後得到的可能只有娘娘的一句「多謝」，就像多謝狗一般。

（接上）

誰人曾介意我也不好受
為我出頭　碰過我的手
重生者走得的都走
誰人又為天使憂愁
甜言蜜語沒有
但卻有我這個好友＃

分析：有些兵是有朋友的，更有女性的朋友。很多時間這些女性朋友都對於娘娘的行為感到不滿，然後出手打救那些兵。有些兵就會藉著這個機會離開娘娘的控制，重新生活。然而主角卻不願離開娘娘，甘願為她擔憂，以「好友」的形式陪伴著她。

直到她　又再告訴我重新被愛
又再看透了我的將來
完成任務後大可喝采　無謂搭枱　　

別怪她　就怪我永遠難得被愛
然後自虐地讚她可愛
往日最徬徨那刻好彩　有我在

分析：娘娘的男友位置是不會由兵補上的，所以娘娘重新被愛的原因是有新男朋友或者和舊男友復合。主角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娘娘的男友也無所謂，即使朋友往往不喜歡娘娘的行為，兵都會維護她的。然後自我安慰舨回想起和娘娘一起的經歷，他都覺得是值得的。

Ｒｅｐｅａｔ
＊＃　　白雪公主不多　　認命扮矮人的有太多個
早有六個　　多我這個不多　我太好心還是太傻
Ｒｅｐｅａｔ　（＃）

分析：能夠成為娘娘的確沒有幾多個，但往往娘娘身邊都有很兵，到底作為兵是一種好心還是傻的表現呢？

這首歌最精境的一句是「白雪公主不多　認命扮矮人的有太多個」，活脫脫的一個「娘娘與兵」的關係。這一首歌唱出了時下很多兵的感受，他們的故事和歌中的故事沒有兩樣，因為娘娘收兵是不需理會有否男友的，兵對他們來說只是任勞任怨的公具，反正一但成為兵，離開的機會少之有少。

在〈七友〉這首歌中，主角似乎有著其他兵沒有的個人意識，他會思索在底自己這樣做是否合適，他知道做兵是不當的（笑住說沉淪那些苦海　會有害），但又會甘心被娘娘利用，這個迷茫在最後找到突破點，「認命扮矮人的有太多個　早有六個　多我這個不多」這句可以看到他已經有做「逃兵」的想法，他漸漸有種脫離的想法，反正少他一個兵，對娘娘來說沒有太大分別，不找甲，便找乙，可惜最後他都未能逃離娘娘的魔爪。

如果大家還有興趣，可以再聽聽關楚耀2007年的〈你當我什麼〉，這首歌的主角同樣有著「兵」的特質，例如「一瞬便來到的我」、「被差遣得很多」、「卻直行直過不正眼望我」、「殘忍的你　卻迷暈著我」等，他和〈七友〉的主角一樣是甘心當兵的，然而〈你當我什麼〉主要以控訴來帶出情感，比起〈七友〉的被動，他進步了少許，起碼他會對娘娘質問：「你當我什麼？（兵？）」然而他始終走不出「兵」的行列，正如「明知應該說不　不過明知出錯　我怎拒絕繼續再出錯」、「想過　如電話響我也盡量閃躲　想過　留下這一切去異地奔波　不想回頭　但誰叫我　沉迷下去　放不低　笑著惹禍」、「其實說謊也可　愚弄我　試問誰沒錯(請欺騙我)　不要理後果　我在捱下去　Please Don't Let Go」他明知自己是不對仍然心甘情願地繼續當兵，走不出這個永恆的困局。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