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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8日 星期三

〈黃偉文與林若寧治療系歌詞題材上的比較〉



撰文:譚志恒

林若寧是近十年冒起較成功的詞人,由於市場上的需要,他填詞的生涯均以寫情歌佔大多數,這一個情況自2006年他寫《笑忘書》後,漸漸在詞壇站穩陣腳,寫詞時有較大的自主權,才慢慢有所改變。因此暫時總結他填詞的生涯,他亦是詞壇上其中一位擅寫、多寫情歌這類題材的詞人,接近四分三(339/451)作品均為情歌。

黃偉文曾經說過,在他成長的階段,林振強的詞對他的影響很大。的而且確,不少詞評人均認為他帶有80年代初期林振強的影子。他在主題的選擇上不算新,不像早期提倡「非情歌運動」的盧國沾般刻意不寫情歌,對情歌這種相對「大路」的主題,他毫不避諱的寫。不過,他會運用豐富的想像力,將看似不相關的題材與感覺緊扣一起,標新立異,帶給人驚喜。

        以下將以林若寧的治療系列歌詞,與黃偉文《洗剪吹》為主的同一類型歌詞作比較。

        林若寧寫這一類治療情歌,用的題材均比較直接,詞人認為失戀使人感到痛苦,於是我們就需要依靠藥物、止痛藥來減輕自己的痛苦,在運用這類生活題材入詞的時候,林若寧都會選取一些與主題關聯性較大的題材,以林若寧《苦口良藥》、《戀愛止痛素》、《伯爵茶》為例:《苦口良藥》以苦藥比喻一段感情的失去,飲完苦茶後會吃蜜餞,最終都會苦盡甘來,現在即使如何難受,到最後都會回復平淡;《戀愛止痛素》講失戀者靠愛情止痛藥止住失戀的痛,寄望自己有一日會戒掉止痛藥,放下上一段戀情;《伯爵茶》亦類似,伯爵茶是一種抗抑鬱功效的飲品,講失戀者到酒吧飲酒解愁,但酒入愁腸只會更愁,最後飲伯爵茶對抗失戀的抑鬱。由這幾首詞可以看出,林若寧在寫這些愛情感覺時,會選擇關聯性較大、容易聯想到該感覺的題材入詞,因為失戀會痛苦,所以受情修者要止住痛苦就要靠藥物,又或者是以伯爵茶這類飲品去抗抑鬱。又例如《綿羊》一詞,講失戀的人失眠,要靠數綿羊入睡,數著數著變成細數以住和情人的快樂經歷,數到最後,明白回憶過去都是徒然,日子始終要過,決心放下前事。這些題材我們都可以很容易的聯想到失戀者的心情,題材與情感的關聯性較大。

《苦口良藥》:
縱是病人捱到茶也變苦苦茶亦變甘 
往日那份痛苦如十誡  提示您與我努力再生 
 苦水喝過密棧會給我  過去藥到病除 
如何難受最終平淡似水去
《戀愛止痛素》:
放棄了你放過了我 愛人愛己  舊患放得下 永遠愛得起
不開心靠我的止痛素 替我抗苦惱 替我抗枯燥
當一天我戒清止痛素 永遠記不到 你會有多好 能輕鬆像羽毛
不開心靠我的止痛素 替我抗苦惱 替我抗枯燥
當一天我戒清止痛素 永遠記不到 你會有多好
當一天我戒清止痛素 永遠記不到 你會有多好 能輕鬆像羽毛
《伯爵茶》:
乾杯好嗎 怕甚麼歡送他 怕甚麼失去他
醉到醒命運都不算差 盡快喝杯伯爵茶
一班衰兵各自散席喝茶  怨曲別要再演奏
一堆失意也要睇透  誰亦要歸家  難留在爵士吧
《綿羊》:
數一晚溫馨短訊收過多少次  回覆你多少次  晨曦已開始
數一數低溫冬至咳嗽多少次  能取暖多少次  留戀太奢侈
拼命數到終結 情人分裂有時  就算細數你所有好處 亦無甚意思
「最後都要終結 情人相聚有時  大概眷戀也總有死線  讓緣分到此
深宵一個看著這住日軟熟床早已成歷史  還是要躺下去過活一天  無謂再為你空出位置」

        而黃偉文在題材的選擇上,想法無疑是比較天馬行空一點,可見其豐富的想像力。黃氏常常能抓緊一個主題,然後圍繞該主題而發揮,將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物件或感覺用連帶關係串連在一起。如《沙龍》一詞,「只一格 經典的偶遇已 不再 儘量框住目前大概」,就以相機的對焦、快門,要拍下現在等等,去提醒人們過去的都過去了,倒不如珍惜現在擁有的,以一個較獨特的視角去表達這種老生常談的想法。又例如《落花流水》一詞,他改變了這個四字詞的慣常用法,以落花、流水去聯想到一對最終無法一起的男女,講述一段短暫而沒有結果的戀情,最終「淡淡交會過各不留下印」,因為流水只不過是為落花送運。他取材不單止想像奇特,而且賦予了「落花流水」一個新的解釋。而《洗剪吹》一詞,以洗、剪、吹這三個剪頭髮的步驟去比喻愛情,失戀後的痛苦,其實如髮型一樣可以自己選擇,何必執著過去。兩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實際上又有一點點的相似性,就是他比其他詞人在取材上有著一個獨特性,即使歌詞是抒發類似、甚至是同樣的情感,但他在題材的運用上是較花心思,甚至是舊詞新意,所以在詞壇上別樹一幟。

《沙龍》:
「只一格 經典的偶遇已 不再  儘量框住目前大概」
「留住 溫度 速度 溫柔和憤怒  凝住 今日 怎樣 
 
捉緊 生命濃度 坦白流露 感情和態度  留下 浮光 掠影 飛舞」
《落花流水》:
流水很清楚 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送運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天下 並非只是有這朵花  不用 為故事下文牽掛
要是 彼此都有些 既定路程  學會灑脫 好嗎
講分開 可否不再 用憾事的口吻  習慣無常 才會慶幸
講真 天涯途上 誰是客  散席時 怎麼分
淡淡交會過 各不留下印
《洗剪吹》:
髒了便 洗一洗 你還年紀細
心痛便 剪一剪 那條情感線 
濕了便 吹一吹 愛情由它去

        在治療系歌詞題材的比較上,經驗較多、樂壇地位較高的黃偉文,比較於林若寧,無疑是標新立異、別出心裁一些,這亦可能是其屹立詞壇近二十年、後進暫時無法與之並肩的原因。

資料來源:
《詞家有道:香港16詞人訪談錄》

歌詞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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