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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9日 星期四

比較〈這麼遠那麼近〉和〈這麼近那麼遠〉


作者:盧曉燕
〈這麼遠那麼近〉和〈這麼近那麼遠〉的填詞人是黃偉文,而歌唱者不同,〈這麼遠那麼近〉是黃耀明,獨白是張國榮;而〈這麼近那麼遠)是張學友。不過,兩首歌曲的名字相似,次序不同,意境大相逕庭。

在歌曲名字方面,兩首歌曲均採用「遠」、「近」二字,因次序不同,它們所表達的情感和距離是截然不同的。黃耀明的〈這麼遠那麼近〉中「遠」是指身體上的距離、「近」是指心靈上的距離,從而表達歌曲所呈現出的含意。而張學友〈這麼近那麼遠〉的「遠」、「近」則不同,「遠」是指心靈上的距離,「近」是指身體上的距離,將二人的身體距離明明很近,但感覺卻像相隔千里那麼遠。

在風格方面,兩首歌曲是相異的。〈這麼遠那麼近〉是由黃耀明主唱,獨白是張國榮。最初先是獨白,之後是歌唱者。故事一開始,時間設定為2000年零時零分的倒數,張國榮看到的是電視的直播,黃耀明大概都是看到類似的畫面,透過玻璃望向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再看到人群中「幾億人在愛戀」,兩人似乎互相對話。最後部分歌唱者與獨白交錯出現,「喜歡的歌/差不多吧」(李泰祥嘅新唱片你買咗未)、「對你會否/曾打錯號碼」(我懷疑嗰次把聲好沙嗰個就係你)、「我坐這裡/你坐過嗎」(我認得你啲字跡)、「偶爾看著/同一片落霞」(佢由亞洲一直飄到南美洲),由於歌唱者黃耀明和獨白張國榮二人均是同性戀,二人的交錯對話,營造二人的緣份追逐遊戲,為歌曲添上同性戀的感覺。而〈這麼近那麼遠〉只有張學友一個演唱者,歌曲分為三個部分,即是兩段主歌,然後入副歌,再來重覆副歌。歌曲的長度長達六分鐘,完結的方式是重覆兩次副歌後,再將副歌的最後一句再唱一次作結。這與〈這麼遠那麼近〉的風格是天壤之別,〈這麼近那麼遠〉的風格比較傳統。

在內容方面,兩首歌曲均表達情感和距離,但呈現方式不同,營造兩首不同效果的歌曲。黃耀明的〈這麼遠那麼近〉中的戀愛對象是不明確的,由哥哥的獨白「離開書店o既時候,我留低o左把遮,希望拎o左佢返屋企o個個係你啦……」哪人卻不知在何方,期待愛情的來臨,指出二人的身體距離可能相隔好遠,若有人拎走我在書店留下的雨傘,那人便是自己戀愛對象,因為我刻意在書店留下的雨傘,等待戀愛對象心靈相通地把它帶回家,相信這是天注定的緣份,說明二人的心靈上距離相近。「愈夜愈看愈美麗/但誰會來電」、「是誰在對岸/露台上對望/互傳著渴望/你熄燈我點煙」期待那人能夠來電,盼望緣份的來臨,同時表現身處都市,指出二人的距離。「露台上對望」更指出都市人彼此接近,但不會溝通,表示人與人之間的疏離與隔閡。我只能是「隔住塊玻璃/隔住個都市/自言自語地/共你在熱戀」,幻想與人交往,表現都市人心中寂寞的情感。「畫面在腦內乍現/波斯灣最南面/燈塔中誰人在約會我/不必真正遇見」、「在池袋碰面/在南極碰面/或其實根本/在這大樓裡面/但是每一天/當我在左轉/你便行向右/終不會遇見」,歌唱者反而認為無論那人身在波斯灣最南面、池袋或南極也好,即使二人的身體距離很遠,但不必真正遇見,因為深信二人的心靈相通。「命運/就放在桌上/地球儀/正旋動/找個點/憑直覺按下去/可不可按住你」用地球儀來表達不管戀愛對象身處何方,只要我一個點,指尖能否按中獨白的所在地──阿姆斯特丹呢?也許能夠按住你,來證明二人的緣份而最後的獨白「我買咗兩本幾米嘅漫畫,另一本將來送俾你」可見我對兩人日後見面的信心,認為二人終會超越身體上的距離,成就二人的緣份。

反之,〈這麼近那麼遠〉中一天一天/日日夜夜/面對面/既相處/也同眠」指出戀愛對象明確,二人的身體距離十分近,一起相處同眠。「一點一點/逐漸逐漸/便發現/縱相對/卻無言」、「靜靜默默望著熟悉的背面/一彎身影/原來離我多麼的遠/像天涯/那一端/ 沒法行/前一吋」二人雖然相處在一起,卻相對無言,面對熟悉的背面,發現心靈上距離愈來愈遠,想修補二人心靈上距離卻行不通,無法行前一吋。「我/留著你在身邊//仍然很遠」你只能留得住我的身體,但留不下我的心。「也許終於都有天/當你站在前面」我分不出這張臉是誰的,明明很接近的兩人,卻因心靈上的疏離,情意不再。「我想伸手拉近點/竟觸不到那邊/就欠一點點 但這一點點/很遠」二人缺乏溝通,揣摩不了彼此的心意,心靈不能夠互相交流,即使欠一點點,其中一人不願意修補彼此的關係,那一點點也會很遠。〈這麼遠那麼近〉是從未相見但心靈上很接近的,可以充滿幻想、想像的空間。而〈這麼近那麼遠〉是可以每天相見卻貌合神離的,二人已經知道彼此有問題存在,因心靈上的疏離,無法修補,導致情意不再,只剩下陌生的背面,分不出這張臉是誰的。

〈這麼遠那麼近〉和〈這麼近那麼遠〉這兩首作品雖是黃偉文作詞,歌曲名字也運用「遠」、「近」二字,但由於兩首作品要表達的主題不同,安排「遠」、「近」二字的次序不同,營造兩種不同氣氛的歌曲。前者因戀愛對象不明確,有想像的空間,可以天馬行空地幻想這麼遠那麼近的美麗愛情。而後者卻寫實地描述情侶或者夫婦愛意不再,衍生這麼近那麼遠的悲慘的愛情。

參考書目:
朱耀偉:《香港流行歌詞研究》,香港:三聯書店有限公司,1998

參考網頁:
http://wyman.etowns.net/weblog/?s=%E3%80%8A%E9%80%99%E9%BA%BC%E8%BF%91%EF%BC%88%E9%82%A3%E9%BA%BC%E9%81%A0%EF%BC%89%E3%80%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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