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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7日 星期二

探討許冠傑〈有酒今朝醉〉的藝術特色


 作者:楊佩珊

許冠傑〈有酒今朝醉〉
填詞︰許冠傑/黎彼德
作曲︰民謠
許冠傑不少家傳戶曉的歌曲都是用粵語方言寫成,詼諧幽默之餘,題材又貼近社會大眾的生活點滴,因此深入民心,較為著名的作品有〈打雀英雄傳〉、〈有酒今朝醉〉、〈追求三部曲等等,曲調活潑明快,歌詞亦有趣搞笑,頗富生活諧趣。其實,許冠傑的歌曲之所以受到大眾歡迎,令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和口語、俚語有關,與他合作填詞的黎彼德來自基層,所以歌詞中加入了大量通俗的元素,不但予人親切的感覺,而且容易使人記住,很多時唱過幾次已經瑯瑯上口,可見黎彼德在藝術上的運用非常精煉,而今次我就會以有酒今朝醉〉為例,分析歌詞中的藝術技巧。

首先,我們可以從意象入手,因為歌曲很多時都會用到意象這個技巧,在有酒今朝醉〉一曲,最重要當然是「酒」的意象,歌詞中出現了不少與酒有關的暗示,好像「 對」,一個供人玩樂的地方,酒是普遍必備的飲料,而配合當時的環境,飲酒會容易使人開心,產生輕鬆的感覺。不過,除了在開心愉快的情況下飲酒,人其實亦會 在傷心、失意的時候飲酒,正如歌詞中提到「盞心碎」,其實是一種感情的抒發,酒有令人忘憂的作用,尤其踏入中年,使人憂心煩惱的事特別多。最後,在歌曲尾 段部份出現了「嘆下雙蒸」,這裡指出飲酒有一個純粹消閒的心態,雙蒸是老一輩喜歡的飲料,閒時都會拿著一瓶用作消磨時間。可見,「酒」這個意象在不同的時期及場合都有特別的含意,包括表現開心或傷心的情感。

其實,除了「酒」的意象,歌詞中亦有一些比較特別的意象,例如第二段提到的丫烏」是指樣子醜陋的人,多用作形容女性,在廣東人口中,彷彿是妖怪的代名詞,形象非常不討好。另外,第三段歌詞中出現的金翡翠」,具有珍貴、值錢的意思,是指男士在人生中的黃金時期,處於事業拼搏的階段,別具一番魅力。還有,尾段的雙蒸」,又名孖蒸,是一種需要進行兩次蒸餾過程的白酒,屬廉價酒,多受老人家歡迎,由於它的釀製過程複雜,就好比人生豐富的經歷,意象深遠。

除了運用意象,歌曲亦展現了故事性,黎彼德以「酒」連貫整首歌曲,表現了不同年齡面對的人生遭遇,唱的時候可以清楚看到當中的對比。18歲的時候,年青人都處於一個無錢,事業又無成就的階段,在有限的條件之下,就算「見到丫烏都請佢」,但都只是逢場作戲,因此結尾「有酒今朝醉」有少年不識愁之味的感覺。但28歲的時候,正值人生的黃金時期,事業初成又有錢,對異性的要求亦提高,當然希望「鬢影衣香拖靚女」,樣樣都看似美好,不過步入中年問題亦開始湧現,太太「雀聲跟左老許」,人生出現了折,所以尾句的「有酒今朝醉」有著解千愁、勇敢向前看的意味。到68歲的時候,歌詞出現了唯一的酒名「雙蒸」,象徵過往的人生歷練有如雙蒸」一樣,繁複但最後都提煉成酒,所以過往的得失與否亦不再計較,最後「回頭望過去,始終個句,有酒應該今朝醉」有回應主題的作用,亦具豁達之意。

另外,歌詞中對人物的形象亦營造得十分具體。例如一開始,用了「狗仔起勢追」、「跳下飛機」、「街邊玩下水」、「徒置區」(公屋)、「充有水」、「雙蒸」(廉價酒)等營造了一個窮困的形象。還有,歌詞的「求其係派對仆倒去」、「無謂問過去」、「我都骨聲吞左佢」等亦塑造了主人公隨意/豁達的形象。若要增加趣味性,在描寫上便要下功夫了,「起勢追」、「卜卜脆」、「拖靚女」、「雀聲跟左老許」、「骨聲吞左佢」等都將形象表現得活靈活現。

        詞中為了配曲和押韻的需要,用了不少粵語的口語、歇後語,有些是香港獨有的名詞,好像丫烏」是妖怪的代名詞,形象差,「歲晚煎堆」是人有我有的意思。此外,「起勢、嗲幾句、跳下、玩下、講呢一句、懶風趣、仆倒去、咪咁、幾大、拖靚女、同埋、卒之、點知雀聲、盞、都脆、阿既、窒兩句、吞左佢、嘆下、抽水個句」等等的口語,為歌曲形造出強烈的節奏感,亦帶出喜劇的氣氛,容易使人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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